【豹玫瑰】平凡⑤
“只有Mr.Ross能当我的外交官。”
T'Challa站在落地窗边,刻意压低声音,那足以让国务卿听清他说的每个字。
“瓦坎达国王,原谅我不能同意,是他亲口承认了罪行。”
国务卿放下手中的笔,从容地合拢手掌。
“这真是虚假的谎言。我相信你们调查过,这件事和他无关,而且我也提前告知过你们,这是瓦坎达内部的矛盾。”
国务卿抬起眉毛,翻了翻桌上附近的文件,目光焦聚在一个名字上。
“您给出的嫌疑人是Erik Killmonger,他只是马萨诸塞理工学院的学生,很抱歉我们并不能逮捕他。”他摊开手掌,娓娓道来。
已有白发的国务卿经历过很多重大的场景,几乎天天遇到有权势的人,镇定永远是第一准则。但是他还是被年轻国王轻蔑的哼声震住了。
“我不需要美国的帮忙,瓦坎达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。我会亲手抓住他,让他为自己的罪行给美国道歉。而你们清楚Mr.Ross的为人,他是被威胁了。”
“我们会还他清白,只是暂时关监狱。”
T'Challa拉住一旁的座椅,移过来坐下。他抬起下巴翘着长腿,微微眯眼,国务卿感到一阵冷气渗入骨髓,危机感在动摇他僵硬的微笑。他强迫自己抬着头,就像从前面对那些权势那般勇敢。
“告诉我,为什么美国会想和瓦坎达建交?真的就Everett和说的那样,只是学习科技?”
虚假的笑容浮现在眼前,国王不愿再听到假话,三两步迈到门口,拉开泛着油光的木门。
“我愿意给美国提供数量客观的振金,前提是他不能身处监狱。”
国务卿的手指瞬时紧捏文件,从他干巴巴的口中好不容易蹦出一个好字,国王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消失了,潜伏入黑暗,连影子都没留。
Ross到家了,麻木地换了睡衣,躺在床上难以入睡。
他相信国王说到做到,一定能让他复职。但那个瓦坎达人,对国王来说是个威胁。Ross跳下床,蹲身从床边柜子底层掏出一部手机,他想确定他是否安全,就算他是一位超级英雄,一位国家的守护神,但在Ross眼中,他是曾经为救自己而挨打的人。
焦虑在指尖缠绕,多次开机都失败了。一气之下,他把旧手机扔到地板上,碰巧撞醒了沉睡已久的手机,发出希望般的音乐。他立刻捡起来,坐在凉飕飕的地板上摆弄通话界面。
他要忍住拼命按键的冲动,又要将注意力焦聚在必须出现的数字号码上。焦虑和饥饿在频繁躁动,他快要拿不住手机了。
号码输入成功,他终于呼出一口气。小心翼翼挨到耳边,侧耳倾听他想要的声音,那个声音能展现出他从未接触过的宽广,能容纳他悬着的心,包容他的烦恼,解决他的困惑。
响一声后接通了。
“你还好吗?”Ross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,哑着声说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、四秒,一秒接着一秒的寂静,他感到心脏快收缩成一团。不,他不该那么担心,既然接通了电话,那就意味着他在,他还活着。他是国王,有权利不回话,有权利无视他,有权利耍他玩。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问一切,关于他的一切。他用另一只颤抖的手慌张捂住嘴唇,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说。
你是特工,你要学会冷静,不要暴露自己的缺点,这样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信服。你要学会闭嘴,免得让国王瞧不起,不要给自己的国家丢脸,你可是特工啊,怎么会做不到这些事。
“是Everett吗?”
“嗯,嗯,是我。”国王的声音还没落下他就开口了。老电话放出的声音依旧机械刺耳,这却让Ross像收到了圣诞礼物一般笑了。
“你可以挂电话了。”国王说。
Ross怔住了,他确信自己听到了这句话。片刻后,他缓缓放下手机,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抬着头,他的头顺势靠在床边,闭上疲劳的眼睛。现在他足够冷静了,可惜国王无视了他的关心。
他的窗户被什么东西敲了两下,他没有去管,就连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都听不见了。
“晚上好。”T'Challa看到Ross近乎惨白脸瞬间从窗上跳下来,双手包住Ross冰冷的手指,“Everett,你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事情不该是这样……你不该欺骗我。”国王听见细细的呓语,随后抱住他蜷缩的身体,安抚他的额头。
“是我的错,我应该坦诚相待。”
Ross缓缓睁开双眼,抬起一只手,直直指着T'Challa的胸口。
“不,你是国王,你可以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
“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要隐瞒着,我会告诉你原因。”
T'Challa捧起他的脸,让Ross的视野只有他。等房间真正安静到只剩两人的呼吸声时,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时。
他说:“我以为你只会接受平凡的人,而我又是国王,我的态度会放不下来。可是渐渐的我明白了,我对你的态度永远不变,你是我的依靠,说什么我都会留下来陪你。我愿意放下国王的架势,说任何心里话,你真实地对待了我,我也会真实的对待你。”
T'Challa记得自己的笨拙的吻增添了温柔的感情,轻轻地相碰,温暖了冰冷的海域,将瓦坎达的热情传递过去。黑暗中迸发出光芒,所有的寒冷都已褪去。等到那片大海展现在眼前,他感到这不属于大陆的陌生也将属于他,他感到内心的空缺被填补了,他想紧紧握住那双手,带他领略不一样的世界。
Ross向他展现了一条路,那是明日的未来。
没等来日的太阳,Ross已经感受到永恒的阳光,抹去了他的悲伤,摘掉了他的防备。一道不属于他的阳光融入蓝色的海洋,消散那阵不可名状的寒冷,覆上柔和的温暖。
“一堆危险在等着我,你愿意陪我去瓦坎达吗?”
“黑豹在我身边,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吗?”
答案清晰无比,他们相视一笑,靠在床边,等待天空慢慢浮现那早晨的一抹珍贵晨光,那代表希望。